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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二姐不甘被卖跑去城里,差点饿死时遇到了在国营饭店当采购的姐夫,姐夫不但救了她还娶了她。只是周家不把女儿当人看,大冬天穿单衣上山砍柴,晚上不让烧炕,她身体寒得厉害,生产时大出血,留下个体弱的儿子去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姐夫一个人带着孩子,不但没续弦,还不时来接济一下岳家,是个厚道人。

    她抱起妞妞,推开柴房门,轻轻叫了声:“姐夫。”

    推门的声音都比她叫人的声音大,不过还是引起了林春树的注意。

    小姑娘抱着孩子藏在门内,低垂着头,他只能看见个黑黝黝的脑瓜顶,“周韵?”

    她没抬头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林春树过来她跟前,“就你一个人?他们都不在?”

    他说话声音也轻,怕吓着小姑娘。她丈夫的事他也听说了,事故死了不止一个,她婆家人每天带头去县政府闹,要赔偿金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周韵摇头,“我一直待在这里,没有出去……”

    林春树看向她身后的柴房,说是柴房,不过是个草棚,狭小潮湿,到处堆着杂物,中间铺着了层薄薄的稻草。他皱起眉,这怎么能住人?

    “你丈夫的赔偿金要下来了,你要不要回去看看?”

    “娘说我克死了我男人,我要是敢回去她就摔死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林春树见识过农村老太太的蛮横不讲理,说实话她岳母就是如此,但毕竟是孩子的外婆,他不能不闻不问,其他的,他想管也管不了。叹了口气,“吃饭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他把带来的一包鸡蛋糕递过来,“自己留着吃,”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钱包。他刚在乡里收了菜,剩下的不多,留下几张零票,剩下三张大团结都塞给她,“自己留着用。”

    周韵现在缺钱缺粮,自然不会拒绝,“谢谢姐夫。”

    像是怕她反悔,他把钱包揣进兜里就说:“那我先走了,有事就去县里找我。跟妈说一声,带来的东西我放堂屋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夫……”她当然不能就这样放他走,赶紧攥住人袖子,“不要走。”

    她抬头巴巴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