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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5年的夏季中,热浪在肉眼可见的空中袭来,偏偏又遇上了梅雨季,一个使人烦躁的季节。

    家住北边沿海的小县城,台风突然来袭,学校遣散回家,学习吃力阶段处于高二的我得到了短暂的假期。

    我坐在窗前,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,无意识的搅着自己的手指。空气闷闷的,身上黏乎得不行,看了会儿雨,起身走到衣柜换了件吊带长裙。

    我又嫌头发碍事,随手盘起,却找不到皮筋,握着那团乌黑的头发出门,来到卫生间寻找,越焦急越找不到。

    最后在洗手台下发现了它,蹲下去伸手拾起,不留心,我的头重重砸在了洗手台台面,痛得我呲牙咧嘴。

    眼角挤出来几滴眼泪,慢慢退出。我的头和身子才出到洗手台底下的边缘,门边传来了把手扭动的声音。

    外头雨水晰晰,风声狂啸,天色又是那样的暗沉,我心里不禁想到了入室强奸案的视频解说,浑身一颤,头又撞上了。

    被撞的地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,糟了,不会撞出血了?被吓得神经更紧绷。

    门口打开了,又关上,脚步声很近,过了几秒没了。我整个脑袋缩进臂弯里,祈祷看不见脸就不会对我实施那样的事了。

    “茜茜?”

    是何继楼熟悉的声音。我忍不住哭了出来,脸从臂弯里抬起,手里紧握的黑发团已经不成样子,有几根发丝粘在眼角处,泪水模糊视线,只能呜呜抽泣开口:“哥。”

    “哭什么?”何继楼的嘴是硬的,但身体还是一把冲过来把我圈在怀里。

    何继楼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,我闻到了何继楼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,但已经被雨水冲淡不少,只有一点点也让我格外的感到安心。

    我在他怀里哭了两分钟,才安息下来,抬起头,望着何继楼,说:“哥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台风,停课了。”何继楼大概是看我这模样可怜,居然给了之前从未有的施舍,抬起手摸摸我的脑袋。

    他的手像雷达,一下子就触到了被撞两下的地方,我倒吸一口气,瞪他:“疼!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何继楼眸色淡然,松开了我,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真是给一颗枣再给一巴掌,我愤懑看着离去的背影,直至房门被关上,我才缓过来,拿着皮筋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怕扯到痛处,不再绑起,我写了有十几分钟的作业,房门被敲响,是何继楼的声音:“茜茜?”

    “在,进来吧。”我先前有些赌气他直接离开,气他的冷漠,说进来时语气不自觉咬重,故意加上一种小孩子外露的生气语气。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何继楼径直站在了我的床边,一脸平静地望着桌边的我。

    我起身坐在了他所说的位置,视线看到了他手中的药和棉球,以及他后面微微隆起的伞状区域。他已经换了居家灰色运动裤和白T恤,头发微湿。

    我脸蛋一热,挪开了视线。何继楼把药和棉球递给了我,说让我拿着。才接过,后脑勺的头发就被何继楼轻轻掀开,一处一处的找。

    “怎么能笨成这样…”何继楼找到了伤口,轻声咕哝。夺过了我手中的药和棉球。

    当面说我笨还真以为我听不到,我腹诽。

    直到棉球沾到伤口,我才觉得疼到离谱,眼泪又从眼角飞出来了。何继楼是站着为我处理,一眼就能看到,我颤抖的肩膀,可他却问:“哭什么?”

    “哥,你已经问我第二遍了。”我无语凝噎。

    “想知道啊,不然为什么问。”何继楼的回答虽然在我意料之中,但我还是吐了一口血,真tm直男。

    “不想说就算了,已经好了。”何继楼走前往我身上扔了一张空调毯,我嫌热才换上,又把毯子扯掉,但总感觉一股阴森森的眼神在盯着我,赶紧拉回盖在身上,房门才出现了关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头皮残留的余温不禁让我呆愣了几分神识。

    我低垂脑袋看着自己这一身贴身的吊带长裙,窗户漏了些风进来,忽而,空荡荡的手臂起了冷疙瘩,起身寻一件薄外套套上,又坐回桌前写了一会儿的作业。

    遇到了一题不会的物理大题。我左思右想,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何继楼,不问白不问,家里的高材生呢。

    初中一路到现在在读大学,何继楼拿了不少奖和证书,钢琴更是考取了八级,可奇怪的是,我鲜少看到他弹。因为外公的影响,小时候他就练就了一笔好字,妈妈每次都乐呵呵地拜托何继楼书写每年的对联。

    有如此优秀的哥哥,因此我少不了挨夫妻二人的批评和对比,可无论怎么对比拉踩,我依旧静得如一枉静水,成绩,外貌上没有向上露出光芒也没有向下变得不堪,恰恰好卡在中等。

    可就是如此他们依旧不正眼看我,没有掀起水花的孩子对他们来说,就跟差生一样拿不出手,不过,我猜大多数因为我是女孩子的原因,在我十二岁那年看得真切。

    那是妈妈带着我和何继楼为数不多的回外婆家,天气很冷,但偏偏这座城市不下雪。不过外婆家在的地方下起来鹅毛大雪。

    照常的问候,我对外婆打招呼时,她只是敷衍点头应着,可到了何继楼这,外婆眼睛笑得都不见瞳孔了,抚着何继楼的手,开始了她的关心。

    我对外婆并不是很亲昵,所以没有什么反应,可想起了妈妈和爸爸的种种,我觉得愤然,手心慢慢握成圈头,何继楼不知何时挣脱了外婆,手被他握住了。

    我愕然松下那股气,望着何继楼,他笑得眼眸弯弯,嘴角露出了许久不见的梨窝,说:“外头积雪多,要不要去推雪人?”

    我还未点头,何继楼就拉着我出了门。他停下,为我穿上了他的手套,我突然说:“哥,幸好有你。”

    何继楼穿手套的手一顿,没有回答而是扯向另一个话题嘱咐道:“到时候手套有多湿都别脱掉,知道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