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喉结滑动一下，眼神痴痴的看着小夭，嘴角的笑意淡去，“我们……非要如此吗？”

    小夭强挤出一丝笑意，“璟，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，相守三百年来，一起感受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，可是这三百年来，我们一切的一切，都是让我只有一种感觉，你太好，太完美，无论我怎样姿态，怎样过分，你都毫不介意的包容我、纵容我……”

    璟抿了下唇，想说什么，却没有说。

    小夭了解他，他一向在自己面前拘谨，处处以自己为先，他怕打断了她后面的话。

    “璟，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，你没有任何问题，你很好，特别好！是我活这么久以来，遇到最好最好的人，可是我这里出了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小夭捂着胸口，泪眼凝噎，“我……我虽出生在帝王家，从小感受到的都是亲情冷漠、尔虞我诈，互相算计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或许因为我小的时候看到的流血太多，或许是我被人丢弃了太多次，我总怕失去，总怕成为别人的累赘，所以我努力靠自己活下来，我活的很孤独，我的成长里其实都是阴谋算计和痛！后来我流浪到清水镇，我收养麻子和串子，我看到两个小生命为了活着是那样的坚强和努力；我救了你，我看到你受过如此非人折磨后还能帮我用手挡滴蜡的善良……”

    小夭低头，在努力平复着情绪。

    涂山璟一只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后脑勺，心痛如绞，“小夭？我……没你说的这样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璟，是你唤醒了我心里藏着的柔软，我以为我会慢慢变成和你一样，可是当我给自己吃了很多药，当我这个专治不孕不育的野大夫，救治过很多人，却用尽所有方法怎么也治不好自己的时候……我知道我曾经做过的坏事情、杀过的人都没有放过我，这是我的报应！”

    “小夭……”璟终于敢说话了，他一双手端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，安抚着语气柔柔的，“过去之种种，都不是你的错。孩子这件事，你不应该觉得是你一个人的问题。我之前在大哥那里受了诸多酷刑，伤了根基，于我而言，活着都是一种奢望，子嗣这种事想都不会想。这不是你的报应，是我的因果才对！”

    小夭把脸颊再次贴在他胸口，“璟，我是大夫，也是你的妻子，你身体如何，我比谁都了解。”

    璟还要说，小夭封住了他的嘴，“你不必拿自己过往的伤痛来安抚我，这是我的问题，我需要自己来消化和解决。给我点儿时间，让我好好想想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璟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小夭继续说，“等我想通了，我就去青丘找你。到时候你若遇到了更加喜欢的姑娘，我就去给你写和离书；如果你还在等我，我愿意调整好最好的姿态去找你回来！”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璟想到了龙骨狱那一刻。

    他给她要了十五年！

    可最后的十五年，最后生生扯了三十七年！

    三十七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数，他不敢想，也不想接受这个问话。

    他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，用行动告诉她，他不愿意，也不舍得！

    小夭抬头，顾做轻松的笑意，摆出调皮的表情，拿自己的鼻子碰着他那高高的鼻子，“璟，之前可是你自己亲口说，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，你都会无条件的答应我……”

    璟的眸子里泛起水雾，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，看着即将要从他怀里消失的她！

    “小夭……我等你！不管你还要不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几颗晶莹的泪滴从他光洁的脸颊上滑下来，他哽咽着补充一句，“只要我还活着，就会一直等你！”

    此情此刻，小夭心头就像刀子不断的在割扯着，她的璟……

    她不知道如何安抚他，只是心疼的踮起脚尖，一口含住了他的唇……

    冰冷的水滴和温的气息交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