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置

关灯


    "殿下······"不知是不是蛇毒发作的缘故,慕青觉得体内有一股炽热随着她的血液燃烧至全身,她忽然感觉意识模糊,昏厥过去。

    "朝华!速唤流年!"慕容渊一脸焦急地一手接住昏倒的她抱在怀中,一手撕破青袍,在她手腕发紫的地方往上三寸的位置狠狠扎紧了布条。此时不过片刻光景,她那如白雪的玉手已然青紫了大半,这蛇毒扩散极快。

    流年还在路上,怕是等不得。慕容渊一横心,抓起她的手腕,对着青紫的两个血洞吸取,将脏血吐至一旁地里,那黑色的血一融入草里,草色慢慢变枯,颜色全退。慕容渊反复操作,直至她手腕两个血洞里的黑血变成鲜血。

    此刻探雪已然飞身落至慕容渊身边,她先给慕容渊递上一壶药酒漱口洗净毒血。再从手上携带的小瓶里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,一颗递给慕容渊服下,一颗喂给慕青服下。

    慕容渊身有内功护体,他本身吸的毒血也全数吐出,少有部分余毒血液也早已运功逼出,再者服下了探雪自制的苗疆神药可解百毒的血清丹,自然中毒反应不如慕青强烈。

    慕青既无内力功法护身,又确实被毒液伤害了身体,虽然他很快为她吸出毒血,但余毒却不如他这么好清理。看她面色苍白在他臂弯里一张脸毫无血色、双目紧闭,他内心如刀插般自责。

    "青儿,是我的错,又一次没能护住你。"慕容渊眼里尽是怜惜,他起身欲抱住她回房,猛地用力加速毒素发作,一时间他也觉得体内充满炽热,似有把烈火在灼烧自己,忽然眼前一黑,抱着时慕青一起倒地不起······

    再次醒来,慕容渊已然被安置在时府的客房内,他裸身被流年放置在一个滚烫炽热的药汤浴盆内,背上前胸脖颈头部都扎了不少银针,流年在屋内替他施针,运功逼毒。

    "慕青呢?她还好吗?"慕容渊虚弱地问,"这是什么蛇毒,如此厉害,可查到来处?"

    "回殿下,此毒蛇并非生长在大齐王朝,探雪已然确认,此乃南国巫神族自小以各类剧毒毒物之血为食喂养的神蛇,传闻整个巫神族都不过数条,珍贵至极。此蛇之毒,说是百毒之首也不为过,见血封喉。若非殿下为时小姐吸去大部分毒液,探雪又有苗疆圣药血清丹为其续命,时小姐此刻必死无疑。"流年如实汇报。

    "时小姐的毒解了吗?"慕容渊闻言脸色一黯。他心想,此蛇来历不浅,齐国边境对进出之人向来严加查询,能将此种毒物带入齐国之人,怕是地位权势皆不低,整个大齐没几人。时慕青不过一介官宦之女,没必要大费周章以这样的法子害她,在茶水饮食中下毒毒死,亦或是走水烧死那就是,那蛇,都比这情形更合适。除非,对方想害之人,保卫森严,让他无从下手。

    所以,那蛇,是朝他来的。他在世子府戒备森严,外出暗卫如织守护,饮食用度皆有人查。若是寻常之毒,他身边的流年也能解出。因此对方一直无从下手。

    他与时府联姻在即,若是他在时府遇袭,更是破了一桩好姻缘。借刀杀人这一招确实是妙,时府暗藏蛇祸意图谋害皇子,这是大罪,必将影响时伯父的官位。若是时父离开大齐经济中枢之位,那会获利的人是谁?东宫还是二皇子?

    是他慕容渊的哪位兄长看上了时父的位置,想要取而代之。又或是看他太碍眼,欲除之而后快?

    "此刻探雪在时小姐闺房内为她施针逼毒治疗,在下的男子趋势不便入内治疗。若是这十日汤药配合内功针灸能将体内剩下的余毒逼出大半,再寻到南国北疆山三年开花一次,三年结果一次的圣芝草,圣芝草结的琉璃果为药引,辅以臣的药方,必能解除此毒。只是,倘若,无法寻到琉璃果,这剩余的毒素在体内,仅靠汤浴内功针灸来调理身体,再配以汤药,可能数年都无法完全解除此毒,至于毒素在体内堆积,会有何副作用,臣也未可知。"流年一边施功法逼毒,一边和他解释。

    慕容渊眸色渐冷,入骨的寒意从眸中透出。这些年他韬光养晦,扮演一个闲散世子,羽翼渐丰,却从未想过出招谋害两位哥哥。

    如今,竟是这样的结果,那么,待他查出幕后之人,必定不会心慈手软,"流年,向时府众人传我令,让时府封锁今日消息,如有人胆敢嚼舌,你知如何办。另择日以本宫名义上书父王,推说本宫身体不适需静养,婚期延后。"

    慕容渊只是说了几句话,便觉身体疲软无力,他歇了片刻,方又吩咐道,"你命朝华去一趟生死阁,让紫竹带些人手去南国寻药引,不记后果,不记支出,只要他寻回药引,本宫有重赏。最后,今日之事,严查此蛇来处,何人带入境,何人放入时府,何人透露本宫行踪,从南国、边境、时府、世子府几处着手查询,一月内必定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!"

    "是,属下遵命。"流年施针结束后跪安,担心三殿下的身体安危,便不忍提醒道,"三殿下,今日的针灸药浴已结束,明日此时流年还需再来。这期间,您需卧床静养,减少运功引起血脉流动从而使得毒素扩散。时小姐亦然,不可受喧闹,多静养。"

    "吾已明了,暂且退下,流年。"慕容渊劝退流年后,从浴桶中净身穿衣,此刻他呆的是时府的厢房,并非世子府。

    今日事急从权,想必时府与世子府侍从都未想到会有此难。好在朝华机敏,他换下慕容渊的衣物,折扇掩面,坐着王府马车带队离去。百姓皆以为他已回府,也避免了他暂住时府的引起的舆论喧哗。

    朝华此刻正带人在时府审问,一时间,时府侍从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慕容渊走出厢房之时,已然夜深,他孤身走至慕青房前,探雪见到他,本在暗处留守,此刻飞身而下跪在他面前请安,"探雪跪三殿下安。"

    "起身。时小姐的毒如何?"慕容渊轻声询问。

    "时小姐身体羸弱,今日针灸运功逼出些许毒血,此刻已经服了汤药睡下,殿下最好不打扰。"探雪起身回话。

    "余毒未尽,可有后遗症?"慕容渊隔着木门花窗痴痴望向屋内床的位置,想起上次偷偷飞檐在顶见她,还是在不久之前,没想到今日,却是无法施功再见她的睡颜,也不知她是否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