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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睡到半夜三更,皎洁月光从窗台穿进来。小海东突然爬起身,溜下床,贼头贼脑地听了听四下动静,房内只有冬秀姐均匀的呼吸。开了门一猫腰就溜出来了。此时月亮西斜,整个小洋村一片沉寂,海东在月亮底下贴着屋檐一阵穿花渡柳,摸入黑寡妇郝红花的家里来。郝红花今年四十岁,是个贞烈寡妇。十年前她男人病殁后,年仅三十,人都劝她改嫁,誓死不从。独立抚养两个双胞胎女儿,如今那对双胞胎双双考入滨海卫校,郝寡妇越发勤奋,不但要种地,还给人当保姆,为村里的二奶们当钟点工。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,为免村中恶棍骚扰,她从来不打扮,穿着不起眼的土布衣服,胸口还缠一圈布,把那傲人的胸部隐藏起来。
    这招果然管用,村中男人都以为郝寡妇年老色衰,平时正眼都不看她。这寡妇别看是女流,却十分能干,会挣钱。她的家境却比小海东家好了几倍。人家供两个女儿上学,还盖起了一层红砖楼房,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。别看她表面上穿得不起眼,内里却很多花样。郝寡妇穿的内衣裤一点都不落伍,像什么蕾丝内裤、丁字裤什么的,应有尽有,还有几条透明的,也有网袜。这是小海东前天才发现的新大陆。这小鬼头半夜溜出来,不为别的,就是来偷郝寡妇的内衣裤。一径摸到屋檐下,只见走廊的天花板挂着一排的衣服,内裤有大红的有肉色的。
    小海东一口气偷了两条,正想溜走。突然,郝寡妇的卧室窗口,三不知地亮起灯。紧接着就传来一片粗重的喘气。这家伙来了精神,猫腰摸到郝寡妇窗下。刚好玻璃窗没关严实,海东伸出一只手掌,把窗子悄悄推开一条缝,从缝里看去,惊讶地张大了嘴巴。只见郝红花穿着黑色的开叉网袜,大屁股对着窗口这边。难忍的欲望爬满她的全身,急得郝寡妇大哭起来,哭骂道:“二狗你这死鬼,早早撇下俺每。不如死了拉倒,呜呜——”
    原来郝寡妇的乐观只是表面上的,想不到她这么可怜。当下不忍多看,在月色下一阵乱蹦,原路返回家中。去自家院内的鸡窝,摸到一只鸡,轻轻地抚掌给一只鸡按摩起来。那只鸡被按摩舒服了,直陶醉不醒。海东一边给鸡按摩,一边把鸡抓了出来。那鸡十分舒服,被人抓了也不打鸣。小海东提着鸡,拿着明星画,离了家门,一径向后山密林走。钻入密林小径,穿过一条小河,就见笔直的小洋山下,有一片菜地,菜地走过去,是一间稻草铺顶的茅草屋。那茅草屋里,却点着灯。
    走到门口,就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四眼青年半跪在床前,耐心地给床上一名脏兮兮的白眉老头捏拿按摩。这老头不光眉毛是白,连长及胸口的胡子也是白的。头顶却寸草不生,原来是个秃头。此刻这白眉老头一面叭啦着烟斗,一面舒服得直哼哼。猛地见到小海东,骨碌跳起来,嚷嚷道:“二愣子,你怎么也来啦?嘿嘿嘿哈哈哈,鸡,好肥的鸡!哈哈哈,恶老头有福了!”恶老头手舞足蹈,团身一扑,把小海东手上拿的明星画抢过去,擎到灯下仔细观摩起来。流着口水直夸:“嘿嘿嘿,这女的正点。是头好奶牛!啊,不错!”
    看得过瘾,猛地伸出一只手来,道:“拿来!”。这恶老头身上哪里都脏,只有手是干净的,又白又净,指甲修得整整齐齐。小海东急忙掏出偷来的战利品,乖乖送上。恶老头一下子见到两条女人用的物事,兴奋地发出了绿光,放到鼻子底下着了魔一般的嗅闻起来。闻得那个陶醉。
    奇怪的是,那四眼青年一点都不以为怪,还有小海东,他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。四眼青年冲他笑了笑,打招呼道:“海东,你带来的东西不少,师父很高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