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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老徐在府里除了老爷子没人敢使唤他,猛地听见时清让自己去倒茶,差点气的厥过去。
    “闹够了没有!”老爷子拐杖杵地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响,“你看看你像什么话,坐没坐相目无长辈,没有半分教养!”
    时清有教养的时候也没见他对自己有半分满意啊。
    “您既然说我没教养……”时清深吸口气站起来走到金盏面前,对上金盏挑衅的视线,抬起左手朝她右脸干脆利落的又抽了一巴掌。
    一左一右,特别匀称。
    时清甩着自己发麻的手,“那我就没教养给您看看。”
    当着主人的面打奴才,这才叫没教养。
    老爷子惊的说不出话,连金盏本人都没反应过来。
    她以为自己依靠着老爷子,时清今天肯定要被罚,结果谁知道时清当着老爷子的面又甩了她一巴掌。
    清脆的声响,直接打懵所有人。
    时清说,“姥爷您不是问我为什么打金盏吗?这就是原因。”
    她冷笑,目光从金盏脸上缓慢移到老徐身上,停住。
    “我时家嫡女,今科探花,在自己家里使唤不动两个奴才,这家到底是姓时还是姓金?”时清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,“我连打个自家不听话的下人都要被兴师问罪吗?”
    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老徐说的。
    府里人尊称你一声“徐叔”是她人有涵养,你仗着别人的尊重倚老卖老是你不要脸认不清自己的身份。
    “只要我还姓时,在这个家里,我就是主子,其他人……”时清放下手,看着老徐跟金盏,声音缓慢,字字清晰,“只能是奴才。”
    “别说她有错,她就是没错,我也能抽她。”
    时清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口。
    老徐想倚老卖老假哭又不敢哭,余光瞥老爷子脸色。
    “你长本事了是吧?你考中探花了不起是吧?”老爷子被气的站起来,抖着手指向时清,“那你别被人退婚,别让时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啊!”
    重点终于来了。
    “不就是被退婚吗,多大点事。”时清自己端着红豆糕又坐回去,“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夫郎多的是。”
    “大不了再找一个呗,只要我成亲速度快,笑话就追不上我。”时清咬了口红豆糕说,“我觉得那个谁——”
    她忘记名字,扭身问蜜合,“绣牡丹那个叫什么来着?”
    只记住了对方牡丹绣的好。
    蜜合眼皮抽动,弯腰小声提醒,“云执。”
    时清点头,“对,我就觉得云执挺好的,我挺喜欢的,就娶他吧。”
    老爷子差点一口血吐出来,被下人抚着胸口坐下来,气都喘不匀,一副随时被气出病的模样,“云家?你见过他吗,能喜欢他什么?”
    时清根本不看他,随他装。
    刚才进门前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。
    见他身体这么硬朗,时清当时就松了口气。
    至于看中云执什么?
    时清毫不犹豫,“我就喜欢他温柔解意贤良淑惠会绣牡丹的样子。”
    主要是会绣牡丹。
    而此时云家。
    鸦青捧着个黑色匣子走进里屋,左右没看见自家小公子,不由推开窗往外看。
    清晨院内梨树上,本应端坐在绣架前绣牡丹的小公子,此时正悠闲的倚坐在树杈上。
    身上淡青色衣袍随意撩起,长腿半曲脚底抵着树干,另条修长的腿垂下来,随着晨风一荡一荡。
    风起,雪白的梨花伴着乌黑发丝在他身边蹁跹起舞。
    鸦青站在窗前,侧面只能看见少年皮肤白皙,像是上好的冷白色釉瓷,连身边梨花都要输他三分。
    许是听见他的动静,树上那人侧眸偏头朝这边看过来。
    少年容貌清隽,气质干净清爽,全然没有生病前的沉沉郁气,反而像只生机勃勃随时都会振翅高飞的白鹤。
    树上的这位不是旁人,正是绣的一手倾城牡丹的云家小公子——
    云执。
    第3章
    鸦青怔怔的看着树上的少年,心里那股陌生感始终挥之不去。
    小公子以前神色郁郁,眼中毫无光亮,像一潭沉沉的死水,泛不出半点波澜。每日从早到晚坐在绣架前重复绣牡丹,痛苦压抑时针会扎在指腹上。